“以济人利物为本怀,以设诚致行为实务。”这是刻在马曰琯墓志铭上的话语。
马曰琯,不仅在经商上有卓绝的天赋秉性,更是将徽商的儒性发挥的淋漓尽致,是儒商的杰出代表人物,贾而好儒,广交文人雅士,是封建社会反抗“重农抑商”的商人们的剪影。
徽商文化
“士农工商”四民之说,源于被后人称之为盐神的管仲。由于“四民”都是“国之石民也”,所以本没有高下卑贱之别,只有前后左右之序,就如一株参天之木,士如土壤,农如树根,工如树干,商如树叶。
然而,随着传统礼教等级思想的不断发酵,“四民”的社会职业属性慢慢异化为社会身份定位,“士为民之首,商为民之末”成为社会主流认知。不但唐太宗要求工商之流,“必不可超授官秩,与朝贤君子比肩而立,同坐而食”,宋代也有商人“不得与士齿” 的定律。
明清时期,有这样一群人,他们根植于骨子深处的思变精神,促使他们敢于打破“重农抑商”的传统,冲破世俗偏见,变民为商,虽然在权力的压迫下,重农抑商政策还在延续,但是他们的努力,使得整体商人的社会地位有了长足的提升,更是促成了我国商业的鼎盛繁荣。
他们就是“徽商”。
徽商,又称徽州商人、新安商人,俗称“徽帮”,旧徽州府籍商人的总称。
顾炎武说:“徽州“中家以下皆无田可业。徽人多商贾,盖势其然也”。粤商、徽商、晋商、浙商、苏商一道,在历史上被合称为“五大商帮”。潮商与徽商、晋商,是中国历史“三大商帮”。
徽商始于南宋,发展于元末明初,形成于明代中叶,盛于清代中前期,至中晚期日趋衰败,前后达六百余年,称雄三百年,在中国商业史上占有重要地位。在现代,仍然可以看见徽商的身影,史玉柱、杨元庆、王传福等大企业家都是徽商的传承者。
植根于厚实新安文化土壤之上的徽商,作为一个整体文化素质较高的商帮,他们在商业活动中大多自觉用儒学思想来规范自己的经营活动,讲究义利之道,见利思义,以义取得利,讲究诚信商德,不欺妄奸诈,货真价实。他们善于把握商机,权衡大道,在商海竞争中技高一筹。
徽商们往往是官、商一体。徽商一旦发迹,衣锦还乡,大兴土木,建楼院、祠堂, 修路桥、会馆,以荣宗祖,壮大势力;特别热衷于兴院,开学堂,办试馆,培养封建人才,巩固宗法统治。
明清时,徽州名臣学者辈出,仅仅有五个小县城的进士就有2018人,而只一县,明、清既有43人列入诗林、文苑,出现过“连科三殿,十里四翰林”、父子同为“尚书”、兄弟两个一起为“丞相”的逸事,造就了诗书礼仪之风,培育了竞相怒放的徽学之花。
自明清以来,徽商以自身的开拓进取创造了辉煌业绩--商业的繁荣和文化的成就,同时形成了一种儒商精神,树立了一代儒商的形象。
徽商马曰琯的儒性
马曰琯字秋玉,号嶰谷。本籍安徽祁门,祖父马承运始业盐两淮,马曰琯自小侨居扬州新城东关街,世代经营盐业。
乾隆初,举博学鸿词未就,与弟马曰璐互为师友,并以诗文见称,有“扬州二马”之名。
“邗上时花二月中,商翁大半学诗翁”。
雍正年间,马曰琯在扬州建造小玲珑山馆,广交天下名流,“四方人士闻名造庐,授餐经年,无倦色”。著名学者全祖望、厉鹗、金农、郑板桥、陈章等都是小玲珑山馆的常客。
马曰琯曾自为盟主,同厉鹗等人结“邗江吟社”,吟诗作赋、游历山水。马曰琯还替郑板桥还清债务,袁枚说马曰琯“横陈图史常千架,供养文人过一生”。沈德潜评其诗为“峭刻得山之峻,明净得水之澄”,可见水平很不一般,今传《沙河逸老集》10卷和《嶰谷词》1卷。《清史稿·文苑传》有马曰琯传,足证他的文名确为当时所重。
“邗江吟社”盟友们共同吟唱《韩江雅集》9卷,共收录雅集活动58次的诗歌692首。
儒商且重义
马曰琯见秘本、珍本、孤本重价购买,世人所需者,不惜千百金加以刊印。先后购得“传是楼”、“曝书亭”旧藏, 累计有藏书10余万卷,建藏书楼数十间,各命名为“街南书屋”、“小玲珑山馆”、“丛书楼”等,聘请知名学者如厉鹗、陈撰、江宾谷、金农等先后馆于其家,为其校勘、编次书籍,聘善书者数人写书脑。
马曰琯与全祖望、惠栋等人关系尤密切,有秘书相互借抄。全祖望称他“藏书精骇,更无讹本”。并乐于广泛借书与人,尤对学者、儒士交流,以资著述。卢雅雨、严长明等均利用过他的藏书,并赠有“数卷论衡藏秘籍,多君慷慨借荆州”之句。
马曰琯喜爱考校典籍,家中专设刻印坊,不惜费资刻印书籍,如刻朱彝尊《经义考》一书,
就花去千金,当时称这一批书为“马版”。小玲珑山馆又是马氏藏书楼名称,藏书多达10余万卷,有“甲大江南被”之说。
1772年四库全书馆设立,马曰琯的儿子振伯献藏书776种,为全国私人献书之冠,受乾隆皇帝褒奖,赐《古今图书集成》一部、《平定伊犁金川诗图》1幅,并亲题《鹖冠子》相赠。《四库全书总目》著录马氏藏书有373种5529卷,其中经部57种670卷,史部123种1658卷,子部43种731卷,集部150种2470卷。乾隆四十二年(1777),马曰琯的儿子马振伯呈请将梅花书院归公,改由盐务衙门管理。
商人,自古以来在我国的名声就不好。古有白居易诗云“商人重利轻别离”,今有俗语“无奸不商”,商人似乎永远都是在社会舆论的底层。商者国家大器,不得不察,任何一次金融危机,任何一次经济的变革,都会影响成千上万的家庭。马曰琯等一大批徽商,用自己的行动向世人证明了商人并非只是重利益,商人也可以是有情有义的学者,商人不该被鄙视。
借用马云的一句话;“我希望以后有孩子们再写长大的理想,除了当科学家、市长、艺术家以外,也能说我以后想当个商人。